黃明讓記錄

2月13日

昨天禪林護法會邱會長跟他弟弟,在十方雜誌看到陳定國教授談到南老師的神通妙用,他們希望我談一談。我從1973、1974聽南老師演講,參加南老師的禪七,我是從他的見地,了解他是一位真正通宗又通教的大善知識。神通在佛經上面告訴我們,通由定發,你有了禪定才會有神通;沒有禪定功夫、哪來的神通?神通,這是外道都有的,一些大外道修得好也會有神通,但佛法只有般若是不共外道。明心見性最難,從般若來講,神通其實不是那麼重要,明心見性才重要。

在佛光山的那個禪七,我從南老師的見地智慧,明白這是一代通宗又通教的大善知識。我怎麼能夠確定?這是我從看《壇經》那一剎那,我自己清楚了。我們修習佛法,選擇善知識很重要。選擇善知識你要有一些基礎,要不然你憑什麼來辨別哪些是善知識、哪些是惡知識?你沒有智慧、你辨別不出來的,好壞你搞不清楚;高下你搞不清楚;正邪你搞不清楚。我這一生得到的最大的受用來自於《壇經》,當我看到『菩提本無樹、明鏡亦非台』,尤其後面第三句『本來無一物』,原來佛法這麼簡單。『本來無一物、何處惹塵埃』這二句話夠了,已經講得很清楚了。

我們沒弄清楚,是自己智慧沒有開。六祖聽客人誦《金剛經》誦到「應無所住而生其心」,那句話就讓他悟道了。佛法並不一定要多,禪宗祖師的名言,佛法無多子,並非你一定要研究三藏十二部經。有人研究教理,一生幾十年還搞不懂。沒有明心之前,你教理搞不通的,你所學的只是佛學理論而已。你跟你的心地接不上,往往經典看多了,徒增一些知識,甚至我看一些佛學著作,有的知見觀念是偏差的。所以,為什麼一定要直接看原典,原典是佛陀的原汁原味。有的名氣很大,如果你沒有正法眼藏,你看不出他對還不對,只是看他洋洋灑灑的佛學理論一大篇,被唬住了,其實他有的觀念是錯誤的,你沒有搞清楚,因為沒有能力辨別。

老古總編輯劉雨虹老師向我要稿,那是南老師七十大壽,她說:你是出家眾最具代表性的,你該寫一篇。但我沒有寫。後來從廈門南普陀閉關回來,在香港拜見南老師,南老師說:你可以寫了,題目就是「我與南老師」。我說,好。但隔了一段時間,覺得自己還不夠,不敢寫,到現在還沒有寫。南老師跟我講的一些話,我自己報身沒有成就之前,寧可不講,當作沒有這一回事。我們修習佛法要為我們自己負責任,我了解一分就說一分,了解兩分就說兩分。南老師給我的鼓勵、印證,我只能說這是南老師的一個慈悲加持。大家不要對神通太好奇。目犍連神通第一,最後被亂石打死。他業力現前,神通就失效了。神通抵不不住業力的,這一點大家要清楚。

民國67年1978年,南老師到佛光山去看我,我在閉般舟三昧關。隔年我一月三號離開佛光山,到台北正式親近南老師。上台北沒有好久,應該是一月底二月初農曆的春節,南老師在辛亥路台灣大學打七,這是我參加南老師第二個禪七,距離第一個禪七應該是五年前一九七四。這第二個七南老師主要指導不淨觀、白骨觀,而佛光山那個七主要是以禪宗的禪修為主,而這個七也講了《菩提道次第廣論》,日常法師也參加了。禪七結束之後,回到大乘學舍,南老師一面講講話,我看到南老師只是一片光明,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南上師神通不可思議。

我跟著南老師創辦大乘學舍、辦十方叢林學院,大大小小的事務、法務都是我在負責的,忙進忙出的,忙到又黑又瘦。到晚上每週星期一、星期三、星期五,一個是佛學講座、一個是儒家講座、一個是道家講座。這之間南老師佛家講《金剛經》、《楞嚴經》,儒家講《孟子》,道家講《參同契》。我親近南老師的時間大概有六年半,這是南老師這一生講學最多的時段。當時上課是我敲三聲磬,大家要起來跟南老師問訊,然後坐下,南老師就開講,下課我一樣要敲磬。有時候覺得好累,南老師電話就來了:你下來吧!南老師辦公室在9樓,我們十方叢林書院在10樓、11樓、12樓,跟南老師有內線專用電話。到9樓一面講話、一面我整個身體都空掉了,這是南老師的加持力不得了。從1979年開始,跟南老師近距離親近,當時我們在座的史濟洋老師也在場,南老師的講座她是負責報名、簽到。有一次我跟日常法師到南老師關房,南老師一講,我整個人就定住了,南老師跟日常法師講話,我都聽得清清楚楚,我整個人渾然忘我,我的眼淚掉下來,但是動不得,日常法師還幫我擦眼淚。

有一次在復興大廈2樓,我們十方禪林書院租在2樓作辦公室,有實驗部、研究部、高研部,還有一個研究院,另外還有一個專修班總共5個班次在那裡。所有的這些學生都是我在管理,我那時是十方禪林書院的訓導負責人兼總務,那些大大小小的事,讓我忙進忙出的,後來我又辦知見雜誌、十方雜誌,從早上眼睛睜開來就忙,忙到晚上。有時一敲完磬,南老師開始講課,我就打瞌睡了,身體受不了了,就在2樓閉關。那一次南老師和我們書院的出家眾到2樓,先拜佛,南老師在前面,我在後面,一拜下去之後,我整個身心空掉了。有一次為了一個事情,南老師進到關房裡頭,把我罵得體無完膚,一邊罵我,一邊我身心空掉了。鼓勵是加持、斥罵也是加持。各位,真正明眼善知識不可思議!

後來南老師到美國待了二年多,回到香港。在香港也是一樣的。南老師飯後茶餘一面講話,我感受南老師又單獨為我加持,其他人有沒有感覺我不曉得,我整個人身心就在一片光明中,這樣的次數太多太多了。南老師從香港到上海、從上海到太湖大學堂。南老師的名言:大智慧就是大神通,一點都沒有錯。南上師是當代大成就者,這些事我不想往自己臉上貼金,機緣還沒成熟我也不願意講。總而言之,南老師是我一生遇到最大的貴人、最大的善知識。今生要遇到第二位,恐怕是不可能了。我自己的剃度師父也是本份的出家人,也都是非常了不起的,而像南上師這樣的成就也是當代不可多得的。中國可以說幾百年來難得出一位這樣的大善知識,通達儒釋道、通達禪淨律密,各宗各派他都懂。這樣的傳承,大家盡可放心好好用功。

我在大陸的大江南北,東北的大連,最遠到靠近蘇俄邊界地方,東北去過四、五處打七,西南到了麗江、海南的三亞,大西北主要在西安,東南邊是以福建為主,福建、浙江、江蘇,這幾個省份我都去打過七,其他河北、北京、湖北、成都也有,這些都是我們南老師慈悲的加持。在大陸的準提弟子、首先要感謝我們南上師慈悲安排。1989年,我帶一團從大陸參訪回來之後,在開山寮男眾部現在的準提殿整個都成了我的關房。有一次南老師從香港打電話過來叮嚀:你的眼光不要老是停留在台灣,將來有機緣為大陸佛教盡力去幫忙、去協助。為了要讓老人家放心,我寫了八個字「實行正道、莊嚴世界」,立下四大宗旨、三大目標、九大實踐中心。三大目標:

第一個目標,禪林基礎建立於寶島台灣。

第二個目標,協助正教中興於神州大陸。

第三個目標,宏揚正法普及於寰宇世界。

1990年,南老師安排我到廈門南普陀去閉了半年關。1991年本來是安排到上海,後來上海沒有去成。南老師又安排我到北京中國佛教協會做一個文化的交流,幫助中國佛教協會壹百套『房山石經』。再來,南老師又讓我到北京,1992、1993、1994在北京西山八大寺閉了三次關。接著又安排我幫忙海南要建的南山寺,那好像是1992年,我從北京閉關回來,就去了一趟海南三亞。

1995年我在海南省三亞的省政府招待所打了個七,隔一年到西安的海蓮寺打七,南老師還特別把他的一套龍藏大藏經,供養我們西安的準提共修會。還有南老師過去在成都親近袁煥仙居士、袁太老師,南老師透過他的師兄弟李至深老居士的安排,我在成都內江高峰寺也主了七。這些都是老師他安排我能夠在大陸宏法利生。零五年我在南老師那邊閉關閉了一年,後來就到了武夷山了。

應該是2008年,大陸辦奧運會的那一年,南老師本來要我放下一切到太湖大學堂好好的進修一段時間。到了幾天後南老師單獨找我談話:你可以彈性的這邊進修之餘,其他各地該打七的還是去打七。有老師這句話,零八年的七還不多,零九年就安排了三十幾個七了呀!打七累了,就回太湖大學堂進修,差不多了,又出去打七。到了2010年,又到太湖大學堂專修了3個月,一年大概去了一兩趟。到了去年,去的時候南老師已經入定了,沒有見到。只等到中秋夜荼毗去送我們南上師最後一程。所以我們大陸的準提弟子,真的要感謝南上師對我在大陸的舖排,在此很期待我們準提法的弘傳在兩岸同步進行、同步展開。

我們台灣的道友,說我樂不思蜀,去了大陸就不曉得回到台灣了。現在我不就回來建設禪林,哪有什麼樂不思蜀?真正輕鬆,回到禪林。到大陸跑江湖,你們跑看看,不好玩。最多的時候一個月有三個七,那在玩命。大家想想,三七是二十一天了,還有行程來回,沒有什麼休息。尤其零九年打了三十幾個七,趕快逃到太湖大學堂閉關了3個月。一零年扣掉太湖大學堂3個月,還是打了二十幾個七。去年在大陸打了大概八個七,以及我們禪林有八、九個七。我個人心目中只有正法正教。禪林基礎當然建立在寶島台灣。當年美國佛教會的沈家禎博士說:法師,你把十方禪林放下,我莊嚴寺的三四百英畝,英畝很大的,把莊嚴寺跟大覺寺讓你去自由發揮。我跟沈老居士說:抱歉,我不會把十方禪林賣掉的,為了自己跑到美國去享清福,我不會這麼做的,謝謝你的好意。後來我就辭掉了美國佛教會的副會長、莊嚴寺跟大覺寺的方丈。

聽南老師安排到大陸閉關專修,但我有些地方也沒有完全聽他的,其實我內心也很著急,不是不聽。有很多在現實上放不下十方禪林,所以失去了二次的閉關機會。我可以跟我們台灣的道友講,我會把十方禪林建得好好的。最近在籌建我們懷師紀念堂,有利於兩岸的文化交流,我曉得我自己在做什麼。按照我的理想「實行正道、莊嚴世界」,我發了願、我在還願,沒有什麼此岸彼岸的問題,只有還願的問題。發了願,就要還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