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慈雄

進一步的參悟與懺悔

您閉關後,不能經常向您請教,只有自己念書及練習靜坐,當時主要研讀《楞嚴大義今釋》、《楞伽大義今釋》、《習禪錄影》、《禪秘要法》及《傅大士傳錄》。尤其是《楞嚴大義今釋》,最為契合,常有「自從一讀楞嚴後,不看人間糟粕書」之感,因為它糅合了佛法、科學與哲學,解答了多少胸中的疑惑。但在靜坐修持功夫上,卻一直不得其門而入。《禪秘要法》只看了三分之一,就急著去練習,沒有真的全盤貫通學理及功夫次第。當時想,想反正是繫心一緣,只要老實地先從腳的大拇趾觀起,然後觀到大腿的白骨,作到白骨流光,即可作為第一階段的境界,隨後,雖然作到了全身白骨流光,但卻一直裹步不前。後來到二〇〇四年您在義烏打七時,我才問「全身白骨流光時如何?」您說,要進一步從「有相光」進到「無相光」,我才恍然大悟。又修準提法,明明您再三說明,要從生起次第,進到圓滿次第,不要著相,才是真殊勝,但往往自以為念了多少遍的準提咒就是功德,假若念的音聲節奏不對,反而對身體的氣脈有害無益。這些皆是自己的愚癡、沒智慧又不曉得及時請教,才走這麼多彎路。自己笨啊!

就這樣過了一年多似乎沒有進步的日子,後來到台中的成功嶺接受預備軍官的訓練。可能由於體力鍛煉多,身體得到恢復,同時沒時間亂想,一些境界反而回來。有一夜,半夜醒來,悟到宇宙萬有皆由妄想而來,所以「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」,但能妄想的卻是「覺海性澄圓,圓澄覺元妙。」宇宙萬有皆是「元明照生所,所立照性亡,迷妄有虛空,依空立世界」。當時好高興啊!隔後沒多久,當面向您報告,您聽後說:「你懂了!然後呢?」,我說:「繫心一緣,老實修行。」您說:「好啊!」問題是,我自己從來沒有真研究過什麼是繫心一緣。心和緣是什麼關係?如何繫呢?只知道繫心注意到一個所緣,如明點、白骨、準提咒等,但向上一路也不去問,更不要說把理與事結合在一起,所以表面上大道理懂了,但最基本的修持功夫卻不紮實。好的境界自己把握不了,只有聽天由命,好像在修持,事實上在盲修瞎練而不自知。可不惜哉!

又有甚者,自己潛意識裏追求一種境界,尤其給自己設定一些條件,以為達到這些條件,就可以得到怎樣的境界,人世間哪有完美的條件。如此心裏一直在糾結,所謂「心兵交戰」,不得安寧。哪知道「一念清淨,當下即是」,「一念不生全體現」,哪有那麼多條件!我當時寫信給您,報告以上心得,您回答說:你對了。但我對繫心一緣還是沒有參透,也不曉得問。您在等我問,我太愚癡了啊!老師,謝謝您當時沒說破,您用耐心慈悲地等我們上進!